
文|幸福娃安全的股票配资平台

我们常说,人生如棋,落子无悔。可这“一失足成千古恨,回首已是百年身”两句,读来却比任何棋局都更惊心,更沉痛。
它出自明代杨仪的《明良记》,原文本是“一失脚成千古笑,再回头是百年人”。
字句略有流转,那份彻骨的凉意与追悔,却穿透数百年的光阴,分毫未减。
它说的,哪里仅仅是“失足”与“回首”呢?它分明是在丈量,一个轻率的“刹那”,与此后漫漫无垠的“永恒”之间,那令人窒息的鸿沟。
这“百年身”,最是锥心。它并非指人寿百岁的实指,而是说,就在那失足堕下的一瞬间,你原本可能展开的、那个光明的、洁净的“自我”,便已骤然苍老,甚至死去了。
往后的岁月,你活着的,不过是一个负着沉重枷锁的、被“恨”字钉在过往的影子里。
时光的流水依旧向前,你的生命却仿佛被强行扭转了流向,陷入一片回环的、无法泅渡的死水。
所谓“再回头”,哪里是真有回头路可走?那“回头”的一瞥,所见不过是岸上那个曾经的自己,身影已渺,踪迹难寻。
此身已非彼身,此地空余此恨。时间在这里呈现出最残酷的样貌:它单向流逝,永不回头,将你的错误凝固成一座碑,让你用余生去绕行、去凭吊。
那么,何种“失足”,才配得上这“千古”之恨与“百年”之身呢?我想,那绝非寻常的过错或迷糊。
人生于世,孰能无过?跌个小跤,走段弯路,甚至误入歧途迷了路,只要本心那盏灯还亮着,大抵总能寻得回转的机缘,拍拍尘土,仍可前行。
真正的“失足”,怕是在那清醒的、关键的刹那,心灵的天平发生了根本的倾斜。是明知此去可能万劫不复,心底有个声音在微弱地警告,却被一时的意气、贪婪、怯懦或是浮华蒙蔽了双耳,自己亲手,决绝地,扳动了那个命运的闸门。
古人说:“靡不有初,鲜克有终。” 许多事,并非起始不明亮,只是难以持守那份明亮,终至黯淡。
这“失足”,往往是那“鲜克有终”处最致命的一次滑坠,是自己对初心的最终背弃。它不是外界的风暴吹倒了你,而是你内心的支柱,在那关键一刻,自己选择了松手。
这样的失足,其恨为何“千古”?因为它所葬送的,常常不是一桩事业、一份财帛,甚至不是一段浮名。它葬送的,是一种“可能性”,是你生命最高贵、最纯净的那种“可能”。
你本可以成为那样一个光风霁月的人,拥有那样一段无愧无怍的人生。那一失足,如同最珍贵的白玉坠地,裂痕一生,永难复原。
从此,任你后来如何功成名就,如何弥补挽救,夜深人静时,那最初的、完满的“可能”,总会从记忆深处泛起,映照着现实的残缺,啃噬你的安宁。
这恨,不因时光流逝而淡去,反因岁月沉淀而愈发清晰,它成了你生命底色里一抹无法覆盖的暗影,千古相随。
若只余下无尽的悔恨与苍凉,怕也不是人生的本意,更非思索的终点。
我们剖析这“千古恨”的沉重,正是为了体认人生每一步的庄严。
认识到那“百年身”的可畏,并非要我们战战兢兢,裹足不前,而是教我们懂得“慎独”与“持守”的分量。
人生的道路,自然不可能笔直无瑕,但某些关键的岔路口,那关乎品格与根本原则的“悬崖”边缘,确需我们调动全部精神的清醒与力量的持重,如履薄冰,如临深渊。
这不是怯懦,而是对生命本身的敬畏,对自己灵魂的珍重。
杨绛先生历经百年沧桑,她目睹过、承受过的,远非我们所能想象。
她的文字里,却极少见到激烈的悔恨,或是沉溺的悲叹。她像一位沉静的园丁,接受了一切风雨留下的痕迹,而后,依然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,整理她的园地,耕耘她的方寸。
这是一种更深的彻悟:既然时光不能倒流,既然“百年身”已成定局,那么,在这具承载着过往的“身躯”里,我们还能做些什么?
或许,就是不再徒劳地与那“恨”字撕扯,而是学习背负着它,努力让这“百年”之躯,依然能挺直脊梁,依然能映照出些许内心的光明。
那“恨”或许仍在,但它不再是你全部的世界;那“百年”虽已沧桑,但沧桑的深处,依然可以开出一朵宁静而不屈的花来。
说到底,“一失足成千古恨”是警钟,长鸣在人生幽暗的峡谷里,提醒我们选择的重量。
“回首已是百年身”是境况,是许多人在生命中途不得不面对的、带有缺憾的真实。
而我们真正的功课,或许就在于认清这境况后,如何还能怀着一份坦然与勇气,将这一叶虽已破损、却仍属于自己的扁舟,在时间的河流上,稳稳地,摇向远方。
彼岸或许已非最初的彼岸,但航程本身,那份不彻底放弃的、向前的姿态,便是对那“千古恨”与“百年身”最有尊严的应答。
这应答里,没有胜利的凯歌,只有穿透沧桑的、澄澈的生存的勇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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